乌龙蜜桃

*《白桃乌龙》后续

*为了谈恋爱而瞎搞的后续

*编的 很长很啰嗦很狗血




     自从那晚自己一鼓作气去包养大明星,结果变成被包养之后,敖三就再也没见过程以鑫了。


     大明星很忙,忙得糊糊涂涂落实了包养关系,却没时间来看看他包养的霸道总裁。

     门匙和车匙是当晚就给了敖三,然而人第二天就去了A市参加开机仪式,是一部娱乐圈题材的悬疑剧,剧中程以鑫一饰二角,既是善良友好的哥哥,又是暴力阴暗的弟弟,挑战很大。

     程以鑫非常喜欢这个剧本,这部戏要是他演好了,对他的演技提升以及演艺事业都有很大的帮助,连简亓都十分重视,交代好达夏的行程,也跟着程以鑫一块去了拍摄现场。


     程以鑫开机那天,从来看娱乐新闻只是为了记下那些试图抹黑敖炫炫的无良记者,一点都不八卦的敖三破天荒地搜索了对方的名字,照片中的程以鑫依旧是一双盈盈笑眼,嘴角咧开的弧度无懈可击。

     而这个优秀的艺人,在开机前还偷偷给他打了电话。


     “喂阿大,怎么了?”收到电话时敖三还在睡梦中,对方只是说没什么,说新戏快开机了,之后会很忙,可能一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敖三揉了揉眼睛,本来打算回没所谓啊,事业为重之类打打官方话。


     还没开口,对方匆匆说了一句便挂线。

     “啊不说了,简亓来了,我想你,有空再给你打电话。”

     程以鑫说得很急促,本来低沉的嗓音压得更低,声音又小得像趴在耳朵跟他说悄悄话似的,那句“我想你”轻飘飘的,却重重撞进敖三的心里。


     什么嘛,这个人,肉麻兮兮的,让一早还在犯迷糊的他清醒了不少。

     脸颊热烘烘的,耳尖悄悄冒出红,过分,过分得连句我也想你也不给他机会讲。



     两个人联系的频率不紧不慢,几乎都是程以鑫主动,因为敖三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也不知道拨通电话之后有什么能够跟对方说,说他的集团最近又保护了什么大人物吗?


     枯黄的树叶在风的吹动下打着旋儿落地,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一个月了。


     偌大的玻璃窗外是墨黑的夜,“敖董,这是您要的合同。”敲门声后,秘书直径将文件放到他面前。

     “嗯,”敖三抿了一口茶,“这已经很晚了,你就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秘书应声离开,高跟鞋有节奏地在地板敲打出节奏,远得最后听不见。

     温热的茶汤包裹在口腔里,舌尖泛出甘甜,整个房间充斥着蜜桃和茶的香气,这是伍扬知道他不喜传统浓茶,专门托人送来的蜜桃乌龙。

     茶如其名,又香又甜,香甜的水蜜桃和温润的乌龙结合,少了浓茶的那份涩,化为满嘴果香。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先震动起来,默认铃声在房间响起,“程以鑫”的名字在屏幕随着机身一块抖动,敖三瞥了一眼,伸长手指摸过手机。

     “在干嘛呢?”程以鑫问他。

     “还在公司,”知道对方下一句会有怨言,他又立马补上一句,“我已经吃完饭了,再过一会就回家了,刚好今天签了新合同。”敖三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但不得不说两个人有关系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让人不讨厌的被约束。

     “嗯,”他听见程以鑫轻笑了声,“那就下楼吧。”

     “哈?”敖三反问了句。

     “下楼回家。”程以鑫又重复了一遍,反射弧再长的人都能听清弦外之音。

     “你回来了?”敖三有些震惊,“我现在下来。”握着机身的手指一瞬收紧。

     “嗯,我在地下车库。”


     鲜红的数字飞快跳动,极速下降的电梯带着他跳动的心脏下沉,下一秒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是确立包养关系后他和程以鑫的第一次见面。

     他瞧了几眼在反光的金属壁面上自己的身影,一身黑色的修身休闲服,还是那个被揶揄的妹妹头,他拨了拨刘海,整齐的刘海被随意拨出一个豁口,露出英气的眉毛。

     叮,电梯到达。

     梯门打开,敖三迈步朝车库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程以鑫翘起双臂半倚着车门,“大明星这么张扬不怕被八卦杂志拍到啊?”敖三突然很想调皮一次,然后程以鑫咧开嘴笑了。

     “谁不知道敖董的AZY集团保卫森严啊,敢来蹲点的八卦杂志怕是太看不起敖董了吧。”

     他让开半个身子,打开车门,朝还站着的敖三挑了挑下巴,“走吧,送你回家。”



     飞驰在车窗外的暖黄路灯沿成一条长形光线,两个人坐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基本都是程以鑫说他最近拍戏的近况。

     说导演上一场拍天真无邪的哥哥,下一场是同一套衣服的邪魅弟弟,两个角色无缝衔接搞得他觉得自己也有些精神分裂。

     敖三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以鑫撇过头朝了弯了弯嘴角,“回来送你回家啊。”


     “剧组的女演员有事请了两天假,导演见进度不错就让大家休息一天,刚好简亓回来处理达夏的行程,我说回家拿点东西,也跟着回来了。”

     “一天?那你……”敖三还没问出口。

     “明早飞机回去。”程以鑫握着方向盘,一路向目的地开去。

     “哦。”敖三若无其事地应了声,然后看见他家的安保远远朝即将驶来的车敬了个礼。


     敖家比公司守卫更加森严,陌生车辆根本靠近不了住宅区,但程以鑫的车牌早在第一次送敖三回家的时候,被登记成了信任号码。

     常规的金主与他的金丝雀应该是送豪宅送豪车,他和程以鑫也送,特别是程以鑫,不过是送他回家的送,让敖三不得不怀疑,程以鑫是不是副职做滴滴专车司机的。

     

     汽车平稳地停在敖家大门前,敖三瞥了程以鑫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伸手解开安全带,“那你快点回家休息吧。”但并没有立马推开车门。

     “那我都送你回家了,敖董不作点表示吗?”程以鑫眼里满是笑意。


     知道了。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柔软和矫情,像个傻子。 


     他认命般,将一直垂下的手掌擦过对方的腰身搂到对方身后,不松不紧,脑袋乖乖贴过去。




     “我也想你。”





     “哥,生日快乐~”

     一大早,敖三就被趴在他床边的弟弟吵醒,“嗯……”他半梦半醒地从被窝中伸出手,眼睛勉强裂开一条缝,瞄准弟弟的位置然后揉他的脑袋,“乖……今天这么早起床。”

     脑袋还是一片迷糊,下意识又要睡过去,“哥!你今晚真的不来看我的表演吗?”

     敖炫炫见他又重新眯起眼睛,从脑袋拉下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然后半个身体猛地扒到被子上,整个床垫都轻微颤抖。

     “嗯……”敖三被他弟突然一吼吓了一激灵,从被窝伸出另一只手揉眼睛。

     墨色的软发经过一晚于枕头的亲密接触之后,此刻变得乱糟糟的,张牙舞爪,敖三撑着睡意,半倚在床头,“对,今晚……有别的事,我会看你的直播的。”

     “那好吧,那我现在就要出门去公司了,你的生日礼物在客厅,你醒了记得拆。”


     等他弟风风火火从他的房间离开,敖三的睡意也跟着一同跑了,摸起手机看了一眼。

     12月25日  08:13

     

     今天是圣诞节。


     也是敖三的生日。


     在他心里,这就是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他对自己的生日没有盼头,也对这个洋人节日不感兴趣。但他的弟弟特别在乎,每年基本都是和他一起度过,敖炫炫出道之后度过的方式是在台下看他的演出,然后再一起回家唱唱生日歌,吃蛋糕之类的。

     敖炫炫的公司每年圣诞节都会开Family con,除了敖三忙得真的脱不开身,不然每次敖炫炫邀他去看,他都不会拒绝。

     当然,作为公司另一位当红巨星,程以鑫,也是每年都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劲歌,热舞,款款深深地唱着情歌。


     像往年一样,敖炫炫在前几天便邀请他来看今年的Family con,敖三说先让秘书确认行程再答应他,毕竟圣诞节的C市很热闹,需要安保的量也特别大。

     翻了翻数据了解到今年和去年差别不大之后,敖三正想回播电话答应敖炫炫,程以鑫的电话抢先打了进来。

     程以鑫这段时间也一直在C市,好几个行程不停地来回跑,忙得还没有空闲时间见面。


     “三儿,”电话接通,程以鑫喊了他一声,“你圣诞节有空吗?”

     “……有。”敖三顿了顿,应了他。

     原本想问他有什么事,突然想起敖炫炫的邀请,下意识地以为程以鑫也要邀请他去看圣诞节的表演,对方却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


     “那你圣诞节那晚能来我家吗?”

     “我想让你帮我收拾一下我那个放礼物的房间。”

     “……”

     

     “好。”

     对方听到自己的回答说还要赶行程,满意地挂了线。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敖三抿了抿嘴,还是打电话推了敖炫炫的邀约。



     浓香的鸳鸯奶茶香气飘荡在房间,敖三简单地解决了早餐,此刻正在拆他弟送他的生日礼物,前年送了一台烤肠机,说因为敖三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火腿肠,去年送了自己的签名专辑,因为是他第一张亲自打造的专辑,说很有纪念意义,以前还送过全套的福尔摩斯,因为他们小时候热衷的侦探游戏,敖三是无所不能的苞谷侦探,而敖炫炫是他最得力的花生助手。

     一想到这里,敖三的嘴角轻微地上翘,还是很期待弟弟的礼物。


     今年的包装很小,包装纸拆开,里面放着一个红丝绒盒子。

     再拆开,是一对简单款式的铂金对戒。


     这个牌子他知道,是敖炫炫最近新签的一个珠宝品牌,敖三手颤了一下,展开里面卡片,敖炫炫在里面洋洋洒洒写着,“哥!用这个圈个大嫂回来吧!生日快乐!”

     下面还有小小的一行字,写着:

     ps:不知道未来嫂子的尺寸大小,就随便拿了哥的码数,不合适可以去换,报我的名字。XD


 

     敖三没有跟敖炫炫说过他和程以鑫的事情,不知道是真的自己太过明显,还是自己的一切都瞒不过弟弟,在某个敖炫炫休息在家的下午,敖三还在低头看程以鑫的微信,说可能过两天会回来,还给他拍了一大堆大橙子和小橙子。

     忘记自己当时有没有对着手机在笑,敖炫炫捧着杯子,直接了当地问他,

     “哥,你谈恋爱了?”


     “没,没有啊?”敖三听到弟弟的话下意识一个否认,“你这个小伙子,在胡说什么。”敖三收起手机,抬眼朝敖炫炫飞了一眼刀。

     “哦,我看哥你最近挺开心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事情呢。”


     敖三伸长手臂把坐在他对面正在小口啜着热茶的弟弟揉成一个鸡窝头。


     是挺开心的,他在心里默念道。


     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炫炫讲吧,他又想。




     他把敖炫炫送的对戒收好,然后直接出发到公司,等确保一切都准备无误之后,他大手一挥,让秘书宣布大家提前下班,过个愉快的假期。

     而他一个人还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翻看合同,时间还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处。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离开。

  

     

     离开办公室,敖三驾车去了程以鑫家。

     他放下钥匙,熟练地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按亮客厅的开关,暖黄的灯光骤得布满了整个房间。

     他已经半个月没来过了,程以鑫家还是老样子,所有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下午秘书小姐知道他今天生日,给他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会,他吃完了一小块蛋糕,感觉奶油的甜腻还藏在胃里,对晚饭也没有热情。

      

     咔嗒一声,门锁扭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特别明显,下一秒灯光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在地上烙下一个黑色影子。

     房间里快要被堆满,饱满的纸袋里旁掉落几个信封。


     这是程以鑫用来存放粉丝礼物的房间,他们公司早有规定,一切礼物不论价格贵重与否都不接收,粉丝转而送得更多的是书信或是手工艺品,因此里面放了好几个箱子,用来整齐叠好粉丝送来的信件,还有一些手绘画,手工相册,卡通粘土模型之类的。

     圣诞节一来,这个房间又迎来了一堆新的礼物,当然里面也是有非手工艺的普通礼物,有时候场面太混乱了,不小心收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退回去,只能在下一次更加谨慎了。

     敖三蹲在盒子面前,替他把散落的书信拾起。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油画,含笑的眼眸和他艳丽的唇,程以鑫的模样栩栩如生地跃于纸上。

     现在的粉丝可真有才,敖三想。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把碍路的东西收起来,往更高的地方堆。

     在繁杂的礼物堆里,敖三的视线锁定了一个纸盒子,是个暗沉色调的包装盒,上面写着4184黑珍珠款,一艘威风凛凛的船印在上头。

     是乐高欸!没有人知道酷酷的敖三董事长其实是个乐高爱好者。

     虽然他不是正规的爱好者,喜欢收集每个经典款,但其实他还挺喜欢砌乐高的,而且这是加勒比海盗里的黑珍珠,也太炫了,害他移不开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扒着箱子看。


     其实当明星还是挺好的嘛,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礼物,敖三想了想,决定有空也想给自己买一个,然后把乐高盒子整整齐齐叠在其他礼物之上。

     当口袋的手机贴着他的大腿疯狂震动,敖三还在围观粉丝做的手工小房子。

     抽出手机,备忘录上面写着炫炫的表演即将开始,他才回过神来,要看直播了。


     匆匆往往从程以鑫的书房搬来了手提电脑,空调开成升温状态,嗡嗡启动的风机吹送着热风,敖三盘起腿坐在羊毛地毯上,屏幕里还在打着各色广告。

     程以鑫的手机广告,敖炫炫的珠宝广告,以及达夏的牛奶广告,貌似播得基本都是他们公司旗下艺人的代言,来来回回看了五、六分钟广告,敖三都有些乏了,这才瞥眼看到说演唱会还有20分钟即将开始,原来设的是30分钟前的提醒 ,敖三这才恍然大悟。

      丢下电脑飞快地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也不敢细吹,吹了个大概又光着脚丫跑出来,要是程以鑫在肯定又念叨他说踩得满地都是水印,但他也顾不及了,因为他听到了主持人的声音。

      敖三靠着沙发坐下,任由未曾干透的发丝贴在额前,屏幕是瞬间被绚丽的灯转凉,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敖三会心一笑,今年开场换成了炫炫呢。    


     节目还算精彩,炫炫的表现总是这样无可挑剔,也是敖三第一次特别认真收看程以鑫的表演,时而眯眼笑成一弯月,时而在爆炸的节奏点中冷傲,令人发自内心赞叹。

     在表演尾声,纸花纷飞和浓厚的白烟瞬间遮蔽了整个屏幕,最后是所有艺人一块上台合唱公司的主题曲,用敖三的话来说这个节目就等同于春晚的难忘今宵,屏幕近镜拍下了程以鑫和敖炫炫相视一笑对唱的场景,敖三心满意足地伸了个弯腰。

     直播比现场有延迟,现在直播都快结束了,敖炫炫应该也该给他打电话了。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转移了敖三的注意力。


     敖三一瞬间摒住了呼吸,程以鑫自己有钥匙不需要敲门,那是谁呢?他也不太好自曝身份说话问来者何人,只好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小跑到玄关门后,透过猫眼望向外头。

     一抹黄率先映入眼帘,浑夹着内衬的灰,视线再向上移,艳丽的红唇,坚挺的鼻梁,垂下的眼眸被长廊的灯光打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结果还真的是程以鑫。


     敖三扭开了门,见程以鑫站在外头,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大衣,舞台的妆容还没卸,轻佻的黑眼线攀着眼尾上翘,程以鑫总夸他的眼睛好看,但其实程以鑫自己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像弯弯的一拱桥,日常的时候眼神又有些高傲,而那仿佛能滴出血的红唇,敖三也分不清是他涂了口红还是只是他原本的唇色。

     程以鑫在他让着半个身子的动作挤进了门,“你忘记带钥匙了吗?”见他进来了,吱呀一声门被敖三重新关上,他转过身去问程以鑫。


     “那……”还没问对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敖三就被程以鑫推得一踉跄,突起的蝴蝶骨不轻不重贴紧门背,没完的话全被程以鑫吃进了嘴里。

     程以鑫把他抵在门边,然后毫无预兆地低头过来,和他接吻。


     程以鑫从寒冷的室外带进来的低温还裹在皮肤表面,连嘴唇都是凉凉的,没有深入只是轻柔的触碰摩挲,当他冰冷的手心贴在敖三的脸颊时,敖三闭着眼,冷不防地打了个颤抖。

     亲吻的触觉从嘴上移开,敖三重新睁开了眼睛,程以鑫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又凑过来,狠狠地在上面亲了一口,用力得让敖三误以为对方要在他脸颊烙下印记,啵的一下猛响在耳边炸开。

     弄得敖三又羞又躁,还没开始上手推对方,对方却捧着他的脸止不住地弯了嘴角,还有眼梢。


     见到程以鑫一脸焉儿坏,敖三就知道他肯定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急急忙忙从对方拦着他的手臂下钻出,撒腿跑进客厅。

     站在镜面的柜面前,敖三清清楚楚地看到,嘴唇周围染上暧昧不清的零星红色,而左边脸颊,有一个不算太完整,但明显的红色唇印。

     敖三立马抬起手背去擦,被后来追过的程以鑫一下从背后抱住,收紧的臂弯刚好卡住他上抬的双手。

     “你……你变态。”敖三没好气地朝身后的人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挣脱对方的怀抱,乖乖地靠在对方胸膛的位置。

     “你,可爱。”程以鑫轻笑着在敖三耳边说。

     怀里的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纯棉睡衣,上面还有可爱的小兔子图案,这是敖三第一晚在程以鑫留宿时,对方说家里没有其他睡衣,只剩这个的烂借口强制给了他,让穿衣服只穿黑灰色的敖董都崩溃,但衣服还是要穿的,还是只能顺了对方意。

     

     接着对方低头嗅他的颈线,近得快要贴上,敖三便开始挣扎,身子往反方向远离,耸起肩膀将脸颊送,努力地侧过头去想用衣服去擦脸。

     “你别擦。”程以鑫收紧了怀抱,架着敖三左摇右晃。

      “那……那你不要再……”敖三一边说话一边躲程以鑫时不时凑近的嘴唇。

     程以鑫就是专门逗他的,笑得眼睛眯成了线,“你快去洗澡。”敖三用肩膀撞了撞他。

     “那你不要擦掉。”程以鑫贴近他的发丝,也提了要求。


     “那你先去洗澡。”

     “那你不要擦。”


     敖三已经没再挣扎了,程以鑫松开原本扣紧的双手,换成一只手松松垮垮搂着他的腰,抬起手背在上面印了一口,唇上的口红刚才已经被消耗了不少,留在手背上只剩下一点点唇膏的痕迹,然后他松开手,伸出手指在印记上擦了擦,“这个很容易擦的,我一擦就掉了。”

     “你不要擦掉。”程以鑫又轻轻环抱他。

     “知,知道了。”敖三认命地回他。



     程以鑫在洗漱的时候,敖三坐在客厅上网,耳边听到熟悉的铃声,敖炫炫打电话来了。

     电话里头敖炫炫又跟他说了生日快乐,说自己现在要和伍总、陶醉他们一起参加庆功宴,还说到程以鑫不知道有什么事,演出一结束就驾车离开了。

     敖三下意识地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耳尖开始发烫,他握着手机换到另一边接听,叮嘱他弟照顾好自己,不要饿着了,然后早点回家休息,顺便交代了自己今晚不回家了。

     敖炫炫悠长地噢了一声,还带着不同的语调,富有高低起伏的节奏,说哥你佳人有约啊,下一秒就被敖三否认了,让他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话。

     敖炫炫反驳说自己已经成年了,会为自己的言语负责,并表示既然哥哥不回家了,他今晚也要跟着陶醉出去浪了。

     见对方已经决定好,敖三也没有阻止,只是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明天要给他打电话报平安一轮之后才挂掉电话。


     演出过后工作人员都去参加庆功宴了,言下之意就是程以鑫应该还没吃东西就回来了,按照一般情况,在下午彩排得大概之后,他们就开始吃饭化妆了。

     经过一整晚体力消耗,再怎么着也得重新吃点什么东西,点外卖有交通管制肯定送不了了,家里倒是有点材料,看程以鑫想吃点什么。

     赤脚贴着地板,敖三慢慢靠近浴室,用指节轻敲浴室的门,在玻璃上发出厚重的声响,程以鑫没有回应,里面只有吹风机工作时嗡嗡在响。

     在吹头发了?那就是快出来了,敖三原地跺了跺脚,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在犹豫了个一分两分钟,门开了,程以鑫出来了,连同里头未散的烟气,他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吹得蓬蓬松松的,看到门口的他还有些惊讶。

     有种被抓包的奇怪感觉,敖三盯着自己的脚,小声问他,“炫炫说你没参加庆功宴就走了,那你还没吃东西吧?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视线范围出现多了一双脚,程以鑫迈步向他靠近。

 

     衣服下摆扬起,腰身被突然入侵的手掌握住,顺着他的肋骨一节节攀升。

 

     “我想吃你。”

     程以鑫压着声线在他耳边说。



   

     房间里的暧昧气息还没消散,敖三半眯着眼在喘气,程以鑫靠着床头,去拨他汗津津的额前发,又意犹未尽地吻他发端。

     “圣诞快乐,生日快乐。”把他往自己身边再搂紧一些。

     敖三咧开嘴角笑了,撑起身子去够床头的手机,摁开屏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12月26日,“都过了,还快乐。”他放下手机,半靠在程以鑫的怀里。

     “假装过的是别的时区的时间就还没过了。”程以鑫在他裸露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两下。

     敖三没有回他,只是抿着嘴在笑,但是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吗?”程以鑫问他。

     “不了不了,你不会说什么你就是我的礼物这种吧?”

     “我像这种人吗?”程以鑫也笑了。

     “你不是像,你就是。”敖三跟着乐出了声。

     “我是说真的,你想要什么礼物?”程以鑫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的诚意。

     “礼物……”一时之间问他喜欢什么,敖三的大脑也有些空白,突然想起在收拾的时候看到的那盒乐高模型,他还真的挺喜欢的,但这是粉丝送给程以鑫的礼物,说要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他纠结地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在对方裸露的锁骨处一圈一圈地画着。


     突然程以鑫动了身子要把他压回被窝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仿佛向对方发出什么无声的邀请。

     “不是,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捂程以鑫凑过来的嘴。

     程以鑫停下动作,被他捂着嘴唇。


     敖三把手心撤回来,自己缩远了一些。

     “我,我……”他瞥了一眼程以鑫,对方也乖乖退回原位,“我在你房间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一盒乐高模型,就是……”

     “4184黑珍珠是吧?”程以鑫突然接过话来。

     “对啊,”敖三也有些愕然,里面礼物这么多,程以鑫怎么就把这份礼物记得这么清楚了,可能是什么忠实粉丝送的,所以对方才记得这么牢吧。

     还没等自己说什么,程以鑫又问他,“你真的喜欢吗?”

     他诚恳地点点头,也准备打消念头,“那就送给你呗。”程以鑫直截了当。

     “可是?那应该是你的粉丝送给你的吧,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敖三摇了摇头。

     “我记得清楚因为那是我买的。”

     “你买的啊?你也喜欢乐高吗?”敖三猛地抬头看他。


     “因为我知道某人会喜欢啊。”见敖三懵的神情就觉得可爱,程以鑫又低头亲他的脸。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啊?敖三还是懵。

     “因为上次有个小孩子自己透露的呗。”


     抓住关键词后,在脑海中迅速导出了记忆,那次是两个人在闲聊,程以鑫问他喜欢玩什么,敖三说拼乐高,然后对方一脸了然,“小孩子玩的那个啊。”

     那时候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对方却记住了。


     “那,那乐高就是送给我的礼物吗?”敖三回过神来。

     在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敖三猛地掀开被子就往门口冲,脚还没下地就被程以鑫从背后拦住了腰。

     “我要去拆我的生日礼物。”敖三一边嚷嚷一边挣扎。

     然后被程以鑫用力摁回到床上,“三儿,”程以鑫低头喊他,“是你精力太旺盛了,还是你觉得我不行了?”笑容里满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我要……去拆礼物。”敖三小声地反驳。

     “那我的圣诞礼物呢?”

     敖三还在找寻机会逃跑,“我明天再补给你。”从床边打滚准备逃离,却被程以鑫牢牢按住了肩膀,“不用这么麻烦了。”他扬起一边嘴角。

     “你就是我的礼物。”


     “我!不!是!我!没!有!”小腿在半空无力地踢着,于事无补。


     毕竟这份礼物无论拆开多少遍都非常有意思。

        




     当贴近自己的肌肤感到颤抖的时候,敖三醒过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浅眠的人,如今醒过耳边沉重的呼吸声更是放大了十倍。

     程以鑫又在做噩梦了。

     被忽略的恐吓信卷土重来,这次更是变本加厉,最近放的全是动物残酷死去的恶心模样,让人忍不住作呕,尽管程以鑫怕他担心并没有向他透露太多,但从达西的描述下,他知道了程以鑫经常做噩梦的情况。

     他籍着自己以前和程以鑫是校友的身份,主动要求换下达西,自己陪在程以鑫身边。


     早几天是好几天一次,现在已经快变成每日每夜在做噩梦。

     敖三小心翼翼地开了床头灯,然后看到仍在睡梦中的程以鑫紧皱着眉,鬓角额前全是被汗水沾湿的发,揪成一缕一缕。

     自从程以鑫做噩梦以来,床头就多了很多东西,纸巾,保温水杯等等以防不时之需。

     

     他抽了几张纸巾打算擦擦他湿漉漉的额前,对方却猛地撑开双眼,身上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没事,没事。”敖三摸了摸他的头,用纸巾细细地给他擦着汗,程以鑫的眼里满是血丝,而嘴唇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一片。

     对方又乖乖就着自己的手饮了一杯温水,神情还是很木讷。


     “来做吧。”


     敖三捋了捋程以鑫的发,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嘴唇,另一只摸到领口去解他的睡衣纽扣。

     

     其实没有心情,也不是适合做这档事的氛围。

     

     刚开始的时候,程以鑫红着眼发狠地吻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吻了,是撕咬,握紧他手臂,抱他时用力得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激烈的情事后程以鑫很快便安稳地昏睡过去。

     自己再拖着发虚的身子到浴室进行自我清理。


     然后第二天程以鑫清醒过来又痛苦地抱着他跟他道歉。

     是相互折磨。


     但敖三乐意,他不忍心看程以鑫夜夜惊醒,他势要将那个寄恐吓信的人揪出来,然后把这些痛苦统统转移到对方的身上。

     

     程以鑫回应了他的吻,然后把他搂进怀里。

     “我没事,睡吧。”抓起他解纽扣的手,在圆润指头上落下一个个吻。

     敖三心疼程以鑫,程以鑫又何尝不心疼?对方眼皮下泛起的发黑乌青他也看在眼里,被自己捏着手臂也是一圈又一圈淤青。

     敖三在他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过去靠了靠,手掌擦过衣服环抱他的腰身,“我觉得诺贝尔奖应该请我回去研究一下,我觉得我比安眠药和安神片更有用。”然后把头埋在程以鑫的纯棉睡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像只考拉熊一样抱着程以鑫。

     耳边是程以鑫低笑的声音,“那是对我一个人有效的配方。”



     

     公司担心程以鑫的状态,提出给他放假休养一段时间的建议,毕竟再过一个月就是程以鑫的生日了,行程可以放弃,但身体垮了就是大事。

     程以鑫同意了,但之前伍扬提出生日想帮他出张专辑这件事,程以鑫还想继续做。

     敖三也顺势搬进了程以鑫的家,以的还是那个安保的烂借口。


     无聊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地毯上砌乐高。

     将零碎的小块件组建起来成一艘迎风起航的船,然后摆在柜子上最瞩目的地方。


     

     更多的是敖三躺在沙发上,听程以鑫弹吉他。

     拨动的和弦,铅笔在五线谱上涂涂画画,而程以鑫坐在地毯上认真地创作自己新专辑的单曲。

     手指随意地扫过弦线,程以鑫抱着吉他转过身后,敖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侧躺在布艺沙发上,程以鑫放下吉他,轻声地挪到沙发旁边,抬手去拨他垂下来的发。

     还没挑开,敖三便悠悠醒来,本来紧闭的双眸裂开一条缝,迷迷蒙蒙地看他。



     被爱人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程以鑫心动地凑过去亲他,在他的唇上啄吻,一下,一下。

     吻得敖三先破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是啄木鸟吗?”


     “你要在这里睡我就进书房了,免得吵着你。”看着对方泛迷糊的样子,程以鑫心头一软,伸出手心揉对方的脑袋,又去吻他的脸颊。

     “你就在这写吧,我陪着你。”敖三捂着对方的手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又重新闭了眼,“好。”程以鑫拍拍他的背,起身从房间里拿了张小毯子盖在对方身上。

     然后又抱起吉他,继续构思歌曲的旋律。


     客厅里安静得只听见空调机的运作声,日光透过玻璃跳跃在木地板上,一切静谧又美好,他转过头去看敖三的睡颜,长睫毛像两把浓密的羽毛扇子,嘴唇因脸部的肌肉放松而轻微嘟起,看得程以鑫心软成了一片,心脏扑通扑通,跟着对方悠长的呼吸飞上云端。

     虽然不曾说过出口,但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并爱着敖三。

 

     他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突然眼珠一骨碌,他拿起铅笔唰唰地在五线谱上写着,将迸发出的灵感牢牢抓住,再将这些音符编成灵动而情深的节奏。



     程以鑫的专辑即将收尾,但他却捂得严严密密的,一点都没提前泄露给敖三听,当然敖三也没有特别好奇,只是看着程以鑫吊着自己的胃口觉得莫名好笑。 

     感恩的是,程以鑫这段时间情绪稳定了很多,可能因为没有外出,也减少了再接触恐吓信的机会,敖三也一直派人在跟踪这件事,但还是有很多疑惑在里头,敖三倒是想亲自去调查,但碍于陪在程以鑫身边无法抽身,只好加紧手下的力度。


     时间一晃,到了程以鑫举办生日会的日子,他选择了在2月23号举办生日会,而新专辑将会在24号凌晨全面上线。

     程以鑫的生日会没有邀约敖三来参加,只是让他在家等他。

     敖三没有异议,还是依旧派了达西去保护他。



     “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生日会完满结束,他和达西走在空旷的车库,达西警惕地发现有人跟在身后,程以鑫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对方借机离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达西有些犹豫,在没清楚对方什么身份之前,他根本不放心留下程以鑫一个人冒险,因为他的老板再三叮嘱他要好好保护程以鑫。

     程以鑫冲他皱了皱眉,小声地催促他走开。


     最后达西还是按照了对方的想法,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然后悄然跟在背后,只要这一百米没出事就好了,前面已经有部署好的人力,务必要将这个恐吓者绳之于法。

     程以鑫紧张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细心留意背后越靠越近的人。


     在距离无差之际他转过身去,与对方打了个照面,是个矮胖的青年男子,对方可能没料到程以鑫会突然转过身来,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猛地朝程以鑫刺去。

     程以鑫早有准备,身手敏捷地躲到一边,一直跟在身后的达西也立马扑过去制止他,反锁他的双臂,把他的匕首打落在地。

     正当程以鑫想松一口气时,被绞着双臂的男子突然发狠,从达西的控制下用力挣脱,然后直冲冲地用头顶撞过来,程以鑫反应不来,后退的步伐过于紧张,前脚被自己的后脚绊一酿跄,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后脑勺直接往旁边的水泥柱磕。

     “程先生!”耳边传来达西大叫的声音。

     然后脑袋一痛,满眼冒着金星,在一声刺耳耳鸣后世界归于平静,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三儿要生气了。”


     程以鑫不敢告诉敖三,生日会那天不允许他来,是因为当晚他要以身冒险,他知道敖三私底下排达西在调查自己恐吓信这件事,他之前一度怀疑是跟他高中时收到的恐吓信有关,所以他也联系了达西,说如果达西调查到了什么先不要跟敖三说,先分享给自己。

     后来深入调查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初步排除了这次的恐吓事件跟他之前高中的遭遇有联系这个念头,倒是跟他一个朋友有关系,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当红小花贺缇娜的粉丝。

     程以鑫和贺缇娜都是圈中人,两个人都是差不多时间出道,加上外表都是俊男靓女,所以总是被外界拉上关系,大有演艺圈金童玉女的称呼,两位经纪人也心知肚明,顺着大势潮流去炒他们的西皮,而两位艺人也没什么异议,反而私底下关系是挺好的。

     贺缇娜很开朗,说话直来直去一点都不掖着藏着,三观相符的两人一拍即合,除却炒西皮的表面关系,两个人更是彼此的好朋友。

     一开始收到恐吓信的时候,程以鑫以为是自己高中的烂账又重新被掀翻,后来多次验证之后,才发现每次收到恐吓信,都是双方发出炒作通告之后收到的。

     在再三确认之下,程以鑫已经可以确认一直给自己发恐吓信的就是对方的狂热粉丝,然后他跟简亓说了这件事情,说自己想再认证一把,然后把确认的证据交给警方去处理。

     简亓却不同意,这样的风险太大,就算想解决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但又扛不过程以鑫的坚持,最终约上贺缇娜演了终场戏,约了对方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敖三在直播看完了这次生日会,里面还有一个环节,请来了当红小花贺缇娜,两个人一起唱了合作曲。

     给他讲节目单的时候,程以鑫跟他说,这次生日会你还是不要来了,待会你吃醋了怎么办,敖三给他飞了个白眼,想说你这小伙子也太狂了吧,然后下一秒就被放到在地毯上,疯狂地挠他的痒痒。


     生日会已经结束了,敖三上网的时候,娱乐新闻写得全是这对金童玉女的绯闻,还有说他们已经隐婚多年,还附上了贺缇娜一个人逛珠宝店的图片。

     敖三一页页看下来,表示对这些娱记的写作能力点赞,写得他都要相信了。


     而同时程以鑫受伤的消息也在迅速登上了热搜第一。

     敖三心头一跳,立马点开了链接,里面没什么内容,只是有零星粉丝的发言,有人说看到生日会现场来了救护车,有人说看到程以鑫无意识地被抬上了救护车。

     守候在场的娱记也出了部分照片,里头没有程以鑫,但警车和救护车都出现在会场。

 

     他立马就掏出手机去拨打程以鑫的电话,电话是关机的。

     接下来是达西的电话,嘟嘟嘟,直到电话忙音都没有回应,打给简亓更是一直忙音,估计在封锁消息,或者在准备公关解释。

     一向以理性理智专称的敖三都发慌,打电话的手忍不住颤抖。


     十五分钟后,简亓神奇地回拨了给他,敖三毫不犹豫地接听了电话,“程以鑫在哪?”他声线变得沙哑。

     “敖董,我……”

     “程以鑫在哪?”他的态度很强硬,直奔主题。

     “程以鑫受了点伤,现在在台风医院……”

     听到地点,敖三便打算挂线,“等等等等,程以鑫还有话说……”他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他没什么事,他跟我说,你要是来,你别激动,别生气,然后把他家里常用的那把尤克里里带来。”

     “哈?”敖三也有得发懵,叫他不要生气还能理解,叫他探病还带尤克里里是什么操作?不容细想,敖三还是照做了。


     后来简亓带他从后门进了病房,达西保持着挺拔的身姿站在门口,一看到敖三来,忍不住心虚地低了头,“三爷。”

     “我等会再跟你说。”他擦过达西身边,直径敲门进了房间。


     程以鑫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刚才他磕到头了,昏了二十分钟,醒来已经在救护车上了,连忙拉着公关的简亓说十万火急,一定要先给敖三打电话。

     开玩笑,他这一受伤肯定要上新闻了,他的手机还没开机,敖三要是在新闻上看到他受伤又联系不上他,他都不敢再细想下去了,三儿肯定生气到不行了。

     这不,一推开门就有个一身黑不溜秋,脸也黑不溜秋的男人走进来。


     “三儿~”程以鑫招呼他过来。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程以鑫左右转着身子表示自己安全。

     “没事会住院?你以为这里是宾馆吗?”

     敖三黑着脸,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尤克里里,像拿着什么武器似的,“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件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达西当时没再控制他,或者还有另外的武器呢?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能坐在床上嘻嘻哈哈。”

     程以鑫知道敖三气场很足,但在自己面前总是软乎乎的,现在安保董事长气场大开,倒像只气得炸毛的小奶狗。

     “对不起,”程以鑫先示弱,拉过敖三的手让他坐到床边,“你也别怪达西,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而且我真的没事。”

     除了崴脚了,脑袋磕了个大包,轻微脑震荡,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程以鑫笑着在心里嘀咕,然后敖三飞驰电掣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刚才来的时候简亓已经把所有事情经过简单给他说了遍。

     但他没有用力,只是轻微一触碰,程以鑫就蜷缩,“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别生气,除了这里我真的没怎么受伤,只是自己摔倒磕了个大包而已。”见敖三的神色变冷,程以鑫连忙去哄他,谁知道敖三嘴巴一抿,撇头不去看他。

     敖三的背在小幅度地抖动,程以鑫假装没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他坐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后脑勺,“本来想今晚给你办一个当红巨星程以鑫新专首发演唱会的,生日也想和你一起过,真不凑巧,弄成这样,只能现在给你表演了,尤克里里带来了吗?”

     敖三背着身反手把尤克里里递过来。

     “谢谢,”程以鑫接过来,随意地拨动琴弦,简单地试弹着节奏。


     敖三给他的还是一个毛绒绒脑袋。

     “这位观众,请您转过身来可不可以。”

     “程以鑫新歌首表演现场,这位观众不想看吗?”

     “哎呀你看看我嘛。”

     程以鑫就差打滚撒泼了,然后敖三抬手摸了摸脸,转过来的时候,鼻头都发红。


     程以鑫弯了弯眼睛,“这首歌,送给你。”

     尤克里里在指尖的拨动下弹奏出节奏,整个病房瞬间被音符充满,程以鑫抿起的笑容全是甜蜜,他低声演唱着自己的新专歌曲,眼神又坚定地望着敖三。


      ……

     “日出会落 斗转星移

        共你三餐一宿可算登对

        若下秒世界 动荡裂开

        上一秒也不枉过

        决意携手相约未来

        请你别置身之外”

 

       ……


     一曲完毕,程以鑫呼了一口气,“尤克里里的谱记得不太牢,还有没有出错,这位观众没有什么表示吗?”

     自己挪近他的身边,捧着他的脸颊印了个吻,然后把他抱了个满怀。



     “虽然这句话很俗,但按道理还是要说的,三儿,我爱你。”

     敖三的肩膀突然又抖动,鼻子一抽一抽,“我们三儿被感动得哭了吗?”程以鑫还不忘去逗他,想攀开他的身子,结果被敖三牢牢抱住,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黏在自己的病号服上。



     程以鑫安抚地扫他的背,病房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两个人共鸣的心跳声。

     


     “我也爱你。”



       

                                              -真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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